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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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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狹窄巷子內, 唯有兩盞掛在樓房墻體上的燈,光線很昏暗,勉強能照亮燈下的小片區域。

地面的水泥並不平整, 坑坑窪窪積起一個個小水潭。

長鐵絲連接起兩側的墻壁,成為了晾衣服的地方。

空氣裏滿是潮濕的黴味, 混雜著些許油煙味道, 成了這個老舊社區裏的標志性味道。

而社區裏的主旋律, 則是由打小孩時發出的哭號聲音與麻將碰撞的脆響、吆喝聲音共同組成的。

“再賭最後一把,我肯定能把原來輸的都掙回來!再來!”

“你來個P啊,你兜裏還有一個子兒嗎!回家去吧!”

“讓我再來一把,我借錢來, 我跟你們簽借錢的協議!”

“你之前欠賈老二的錢還沒還呢, 我們可不敢再讓你借, 回去吧!別讓我們‘請’你出去啊!”

“切,我肯定能回本的!”

拎著綠色玻璃酒瓶的男人走出那家煙霧繚繞充斥著麻將碰撞聲響的店面, 搖搖晃晃經過巷子, 披在外面的藍色工作服滿是鞋印和灰塵。

就在剛才, 他已經把自己所有的積蓄全都壓在了賭桌上, 想要借此賺回一些, 來填上欠債的漏洞。

可是這樣的想法, 無疑只會加劇他的貧窮。

短短一個小時內,他再次輸光了手中所有的錢, 不僅無法還欠債,甚至連今晚和明天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房子, 只要我把房子賣了, 我就還有錢可以來這邊...”他雙目渾濁,口中喃喃著吐出酒氣。

可想到什麽, 他猛地把手中酒瓶砸在地上,霎時間碎片四濺:“該死的臭崽子,竟敢不把房子給我!該死!”

他又想到對方那副桀驁得永遠不會低下頭的模樣,內心的恨意更甚。

上周,他跑到那小子學校外面等著,正好看見那小子在旁邊餐館打工,他便跟進去想要坐在那裏惡心一下那小子。

可是沒坐多久,他就被上次在家見過的那個長相斯文的青年請了出來,並且表示如果他再敢來必挨一頓揍。

他屬實沒想到,郁懷瑾的朋友竟然都是這樣的惡霸。

男人搖搖晃晃走進小區,途經放有射燈的小花壇,花壇早已許久沒有人修建,裏面的植物全都野蠻生長著,已經長到了半人高的高度。

就在男人經過時,一只毛茸茸的動物從裏面鉆了出來,嚇得男人倒退兩步,嘴裏罵出幾句臟話。

而那只體型纖細苗條的三花貓也被他嚇到,縮回了草叢中:“喵喵!(貓語翻譯:神金啊你叫什麽大聲幹什麽!)”

男人停下腳步,看著那黑黢黢的草叢陷入了深思。

他記得這只貓,這只貓...好像是以前郁懷瑾高中的時候經常餵的流浪貓。

他看見過郁懷瑾坐在花壇邊緣,長腿筆直伸開,手邊摸著這只三花貓的下巴,而這只喵似乎和郁懷瑾很熟,總是用身體去蹭郁懷瑾的手背和腳踝。

男人突然心生一計,從家裏翻箱倒櫃,找出了郁懷瑾留在家裏的貓罐頭和貓條。

他特意在網上搜了一下,這些東西還都價錢不低,都夠自己喝好幾天酒了!

“小雜種,給這小畜牲買這麽好的東西,真是浪費。”他嘴裏不幹不凈罵道。

聞到熟悉的味道,三花貓很快就從草叢裏鉆了出來。

她以為是郁懷瑾,才會降低防備,從自己的秘密基地裏鉆出來,開始小口吃花壇邊上擠出來的貓條。

這無疑是一只非常漂亮的長毛三花,尾巴毛茸茸的,皮毛光亮。

顯然是個流浪的公主。

可已經喝醉的男人並不在乎她長什麽樣,只知道她能給自己帶來什麽。

很快,一個大麻袋猛地套在三花身上,將她結結實實收進袋中,任憑她如何掙紮,那袋口已經牢牢紮住。

“郁懷瑾,這次老子就讓你主動乖乖拿錢來。”男人笑得猖狂,一腳踢向袋子裏還在亂動的貓貓,“畜牲,安靜點!”

***

“早餐。”

一袋熱騰騰帶著香氣的糯米香菇燒賣落在階梯教室的長桌上,緊接著一杯現磨黑豆漿被放在燒賣旁邊。

郁懷瑾擡起頭:“謝...”

還沒說完,那個高挑的身影已經走遠了。

後排的女生開始交頭接耳,從她們臉上八卦的表情以及看向郁懷瑾的目光可以看出,她們正在蛐蛐郁懷瑾和柏聿。

金科一副早已習慣的表情,湊過來對著郁懷瑾低聲說:“我靠,你打算什麽時候答應柏哥追求啊?現在連校園墻都在討論這事兒呢,我聽說他們要開盤賭你倆啥時候官宣。”

郁懷瑾耳尖通紅,低聲說:“...胡說八道。”

自從上次他和柏聿在孤兒院把話說清,柏聿對他的關心變得更加毫不掩飾。

每天都給他帶早餐,如果他翹課去打工了要簽到,柏聿還會專門把二維碼發給他提醒他簽到。

甚至,他好幾次在餐館打工的時候,都會“恰巧”碰見柏聿也去那裏吃飯。

郁懷瑾徹底麻了。

他不是沒有被人追求過,相反,因為長相,追他的人不少。

可像是柏聿這樣,從來不主動接近自己,言語也寥寥,只是默默做著事情的很少。

金科有些好奇:“他有約你去吃飯去看電影什麽的嗎?”

郁懷瑾搖頭:“沒。”

這就是郁懷瑾覺得很奇怪的點。

按理說,如果喜歡一個人,總會想著多跟他說說話,或是和他能夠有更多相處時間,所以也就會像金科所說,主動約吃飯或是看電影,絕無可能像柏聿那樣...

他們的微信記錄只有幾次簽到碼,再沒有別的聊天內容。

金科也有些不解,但想了想柏聿似乎也與尋常男生並不一樣:“柏哥看起來那麽高冷,可能想法也和其他人不一樣吧。”

想到一種可能,他忽然靈機一動:“說不定,他是覺得隨便邀請你太不尊重了,他性格挺古板的,你不覺得嗎?”

上次臺風的時候,他們一起吃飯,金科就感覺柏聿的思想比較傳統,做事也比較古板。

不過這樣的性格,金科倒是挺放心他追郁懷瑾的。

總比那些死纏爛打非要郁懷瑾和他們去吃飯的奇葩要強。

郁懷瑾卻在思考著什麽,片刻後說:“我去和他說一聲吧,讓他以後別送了。”

***

下課鈴聲響起,整個階梯教室瞬間從死氣沈沈的狀態轉化為活力四射的狀態。

大家都早就收拾好了書包,立刻背上書包離開,老師也到點就拿著手機開溜,沒有絲毫留戀。

柏聿順著人群走出教室,卻在門口看到了等在那裏的郁懷瑾:“柏聿,我有事找你。”

“...走吧。”柏聿跟著他往外走。

今天他們專業在上午只有一節早八,郁懷瑾在下課後會去餐館工作,直到下午上課。

兩人走到教學樓外時陽光正好,燦爛金光落在兩人眉梢發尾,把他們的黑發透出一絲柔軟的金色。

郁懷瑾突然站定在一顆茂密榕樹前,看向柏聿:“柏聿,以後不用給我帶早餐了,我自己會買的。”

他自認為對柏聿沒有想交往的意願,所以不願意柏聿繼續為自己付出這些卻得不到回應。

這樣對柏聿不公平。

“為什麽。”柏聿身後背著個愛牛仕的雙肩包,穿著有些正式的短袖襯衫,與穿著滿是塗鴉的文化衫的郁懷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個風格截然不同的帥哥相對站在樹下說話,非常養眼。

有站在馬路對面人行道上的男生悄悄舉起手機拍下照片,投稿校園墻:“墻墻你好,我匿名投稿,這對真的對我眼睛非常好!超級帥啊而且身高也很配,聽說最近是那個背愛牛仕的帥哥正在追寸頭帥哥,我天太好磕了!”

而圍觀人員腦補出的帶著戀愛氣息的粉紅色泡泡,在當事人那裏完全不存在。

郁懷瑾抿唇,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反問他:“無功不受祿,我早上會自己買早餐。”

“金科說你平時都不吃早餐。”柏聿卻無情地指出了事實。

郁懷瑾:“?他怎麽會和你說這些?”難道金科叛/變了?

柏聿搖頭:“上周二早八,我去自動販賣機買水,他在買面包,我和他閑聊了幾句,他說你們宿舍平時都是七點四十五起床,騎電動車過來上課,然後他還說你早上不吃早餐。”

郁懷瑾:“...我不習慣早上吃東西。”

“這樣對身體不好,如果你不想要,你就給別人吃吧。”柏聿如是說。

這話的意思,就是之後還是會堅持買了。

郁懷瑾看著他執著模樣,忍不住問:“為什麽要給我買早餐?金科也沒吃早餐,你怎麽不給金科買?”

問出這話時,他就有些後悔:柏聿該不會直接跟他告白吧。

平心而論,柏聿是個好人,郁懷瑾不想拒絕他的感情讓他難堪,那樣郁懷瑾自己會很愧疚。

所以柏聿最好永遠不要跟他告白。

聽聞這句帶著些許質問的話,柏聿濃黑長眉微微蹙起,令他額頭攏起幾道溝壑。

柏聿深知自己並不擅長撒謊,說話總是直來直去,並不是一個能夠隱藏什麽的人。

難道...郁懷瑾發現了自己是受人之托來照顧他的?

郁懷瑾觀察力很是敏銳,發現也並非不可能。

柏聿看向郁懷瑾那仿佛銳利得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有些心虛地轉開了視線。

張老師跟他說的那些囑咐的話,他絕對不能告訴郁懷瑾,否則郁懷瑾可能會覺得自己在可憐他,那樣就不妙了。

可這樣的心虛、欲言又止和不敢對視,在郁懷瑾看來卻像是高嶺之花難得的害羞。

“算了,當我沒問過,你回去吧。”郁懷瑾扯了兩下勒得自己有些不舒服的運動斜挎包包帶,繼續往前走。

片刻後,郁懷瑾猛地停下腳步,看向走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柏聿:“...幹什麽?”

柏聿被迫跟著他停下來,差點撞到他身上去:“吃飯。”

郁懷瑾深呼吸了幾下,道:“...才九點五十,你吃什麽飯?”

柏聿自然不可能說自己是要過去看著郁懷瑾那繼父有沒有再來,只能說:“...就在那邊寫會兒作業就吃飯,省得飯點再下樓。”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郁懷瑾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好說:“哦。”

他打工的餐廳是一家主打平價的西餐廳,坐落在大學城裏,被無數大學生種草。

每每到飯店,店裏都排隊排得水洩不通,雖然有一部分是去看郁懷瑾的。

因為公眾號把郁懷瑾照片放在推送的封面上了。

而且人家都得一整天打工,只有郁懷瑾去的時候,店長貪圖他的美色,允許他打半天工,照樣算錢。

柏聿到的時候店裏還沒什麽人,而他確實也如同他方才所說,拿出上課用到的書和草稿紙就可以寫課後題。

郁懷瑾走到後廚換員工制服,旁邊的女生就八卦地戳了戳他:“那個男生又陪你來了?”

“不是陪我,他來寫作業的。”郁懷瑾說。

旁邊另一個男生也挑眉,開玩笑道:“你要不先跟我們透個風聲,你到底對他有沒有意思啊?”

那女孩看了眼外面握著筆正在認真寫作業的柏聿,說:“他長得很帥,感覺人也挺有禮貌的。”

“還有錢,”男生和她像是說相聲似的一唱一和,“你沒看到他那包嗎,很貴的。而且我見他這幾次,他都背不同的包。”

郁懷瑾在她們的議論裏換好衣服,毫不猶豫地走出去了。

“哎,你還沒說你對人家什麽想法呢!?”他身後的同伴還在挽留他。

郁懷瑾真不知該怎麽回答,他平日就不喜歡談論這些事,總覺得說這些...怪不好意思的。

一杯承在冰川杯裏的檸檬水被放在柏聿面前。

他擡起頭,對著穿著黑色圍裙帶著黑色手套的郁懷瑾說:“謝謝。”

郁懷瑾沒說話,兀自走開去後廚那邊幫忙清點貨物了。

柏聿喝了口水,內心也覺得自己這樣有點麻煩人。

但如果那天郁懷瑾繼父來時,若不是他恰巧和李楊同心來這裏吃飯,郁懷瑾肯定沒法應對。

就算能應對,肯定也要當著無數校友和大學城學生的面前丟臉。

那種尊嚴被踐踏,被所有人看熱鬧的感覺,柏聿覺得郁懷瑾肯定不喜歡。

而郁懷瑾那繼父又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煩人,柏聿暫時沒法像送那煉銅人渣一樣把他送進去,但卻可以每天都在這裏威脅他。

直到這個人品低劣的人渣不敢再來為止。

可從來不染情愛也從不參與八卦的柏聿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其他同學和吃瓜人嘴裏那個“追寸頭酷哥的帥氣追求者”。

下午,上課的老師出國開會,所以課程改為線上,郁懷瑾得以打工到晚上接近打烊的時間。

忙了一天,吃飯也沒法按點吃,對於一個正處在饕餮時期的十七歲少年來說是很辛苦的。

但郁懷瑾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所以摘下圍裙時步伐仍然很輕松:“下班了,大家明天見。”

“小郁明天見~”“明天見!”

郁懷瑾走出後廚,看見那個已經呆了一天的大男生桌前還放著一份沒動過的提拉米蘇和一份蛋撻。

占著一張桌子,畢竟對之後排隊來吃飯的人不公平,所以柏聿每隔兩小時就會重新點一次單,送給旁邊的人吃或者是留給郁懷瑾吃。

按照前幾天的邏輯,郁懷瑾覺得這是柏聿留給他的。

而此時,那外貌有些冷峻但又精致俊秀如同冰雪雕塑般的男生正在專註地...敲代碼。

纖長手指在鍵盤上“劈裏啪啦”敲個不停,冷色調的電腦屏幕光映在他臉上,讓他原本就立體的五官更加光影分明。

郁懷瑾猶豫片刻,伸出手在桌上敲了敲:“還不回去?”

柏聿擡頭看向已經換回常服的郁懷瑾:“你下班了嗎。”

“嗯。”郁懷瑾的手插回口袋裏,有些不自在地轉開頭,“你回去嗎。”

“走吧。”柏聿很快把電腦收回包裏,和郁懷瑾一起走出餐廳大門。

餐廳內,布滿了圍觀的小腦袋:“how pay!”“小郁叫他一起走,看來他有戲。”“是哦,我之前看見過郁懷瑾拒絕別人,很冷淡的。”“他們有種莫名的默契,就已經老夫老妻那種,有誰懂嗎?”“我懂我懂!”

十月的夏天依舊灼熱,連風裏都帶著悶熱和潮濕的感覺。

郁懷瑾和柏聿並肩走在人行道上,兩人露在外面的手臂不經意間輕輕碰在一起。

那一刻的摩擦和溫度,好似讓郁懷瑾的心中有什麽在發酵。

他擡頭看向遠處路上依偎在一起的情侶,心想——

他和柏聿這樣走在一起,是不是...也挺像情侶的。

郁懷瑾側過頭看向柏聿,卻發現對方正在看著他,漆黑眼眸裏似乎隱藏著他所看不明白的情緒。

下一刻,郁懷瑾的手機響起來,鈴聲不合時宜地打斷了這微妙的氛圍。

郁懷瑾撇開頭拿出手機,看到是來自本地的陌生號碼便接了:“你好。”

“小畜生,你的貓在我手上,你要是不想收到它的屍體,就趕緊回來找我,帶上錢。”那邊的聲音沙啞低沈,帶著不可言說的陰森恐怖。

郁懷瑾剎那表情凝固了。

他早就把繼父的手機號碼拉黑了,為的就是不受到對方騷擾。

“今晚就來,否則明天我就把這貓的爪子寄給你。”那邊還在繼續威脅。

郁懷瑾滿腔憤怒,說:“我現在就回去,你別傷害她。”

放下電話,郁懷瑾對上柏聿目光,說:“我繼父抓到了我平時在小區餵的流浪貓,他說如果我不回去把錢給他,他就要把那貓弄死...”

柏聿的眉頭在郁懷瑾的敘述裏也慢慢蹙了起來,內心被不可思議和憤怒充斥。

郁懷瑾怎麽也沒想到,繼父會把主意打到平時在小區裏神出鬼沒的小三花身上。

若是他知道,肯定會把貓帶到對方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此時郁懷瑾很是自責,蹙著眉開始打車:“我得回去一趟,我不能真的讓他虐待那只貓,他做得出這種事。”

“我和你一起。”柏聿站在他身後,連半分猶豫也沒有。

郁懷瑾打到了車,但車主離到他們這裏還有幾分鐘時間,於是他轉過身對柏聿說:“...要不,你就別去了。”

今天鬧出這檔事,他回去不可能不跟繼父動手。

郁懷瑾不想柏聿看到自己那樣的一面。

“我要去,我不想你受傷。”柏聿的回答簡潔明了,非常直球。

這顆直球以流暢的直線打進了郁懷瑾柔軟的情緒裏,讓他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算了,去就去吧,沒準柏聿看見他使用暴力時候不像正常人的那一面,就會不喜歡他了。

郁懷瑾心中泛起酸澀的情緒,連指尖好似都染上絲絲縷縷的酸疼。

那樣最好,如果柏聿能夠不喜歡他了,能夠討厭他的暴力,那就最好了。

他也省得...再因為柏聿每天的示好而愧疚。

反正他本來就不配。

郁懷瑾這麽想著,沒再說話。

兩人已經走到了校門口的位置,等待司機開車過來。

而此時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校門口,下來的人是姬棠,他走了幾步才看見夜色裏的柏聿和郁懷瑾:“懷瑾?柏哥?好巧啊!”

兩分鐘後。

聽郁懷瑾說了事情經過的姬棠怒了:“我也要去!我超,虐貓就該下地獄!我跟你們一起去弄他!”

在兩個朋友的註視下,郁懷瑾不安的心緒似乎被撫平了不少:“...謝謝。”

他以前沒什麽朋友,此時才發覺,如果有朋友在,那他就不是孤立無援。

朋友會給他無窮無盡的力量。

柏聿察覺到他的情緒,手掌猶豫片刻還是落在他最近愈發突出骨感的肩膀上:“別怕,我們會把貓帶回來的。”

郁懷瑾看他:“我沒怕。”

而柏聿卻在暗自沈思。

為什麽郁懷瑾這一周每天都吃了早餐,卻還是在變瘦?

柏聿感覺自從上大學以來,郁懷瑾似乎一直在變瘦,肩膀和鎖骨的輪廓越來越明顯。

他不是專業的營養師,又不知道郁懷瑾平時在亂吃什麽東西,於是開口:“郁懷瑾,平時不打工的時候,你可以和我一起吃飯麽?”

郁懷瑾楞住了。

追求三件套裏的約飯,終於還是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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